哈尼梯田：大地雕塑

作者：王若杰发布时间：2025年03月12日 15:08:29

我猜想很多人在没有真正走进祖国大西南边陲的哈尼山寨之前，不知道哈尼族竟是一个国际性的民族，在全世界哈尼族人口有200多万，居住在中国广袤大地上的哈尼族有130多万人，其余分布在越南、泰国、缅甸、老挝等国家。让人惊叹的是，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，哈尼语竟是相通的。

当人们站在元阳县连绵起伏的哀牢山脉之巅一个叫老虎嘴的地方时，心底会涌上久违的激动……天是那么蓝，又是那么辽阔。静静地凝视梯田，自己仿佛已与蓝天融为一体……在大山的脊梁上，是满目的梯田。那一座座如巨浪狂涛的山峦，从山脚到山顶，一层层、一块块、一条条、一级级都是绵延无尽的梯田。一块块经过修整的梯田已灌满了水，正准备再次孕育丰收。这就是梯田，元阳的哈尼梯田，世界文化遗产哈尼梯田的核心区。

午后的阳光如碎金般撒向大地，连绵山峦上的梯田魔镜般闪耀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光。老虎嘴约4平方千米连片的梯田，大的一块数千平方米，小的一块如桌面；少则一坡上百级，多则一山上千级……

龙俊摄

流连梯田间，蜿蜒的田埂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，清澈的水中有鱼儿在游来游去。极目远眺，山顶上有茂密的森林，森林下是一片一片独具特色的哈尼族“蘑菇房”，那便是哈尼山寨。山寨中不时隐隐约约有鸡鸣狗叫声和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传来，山寨的下面就是梯田，在山谷的谷底，有河流静静流淌……

很多看过哈尼梯田的人脑海中会有一个又一个的疑问：为什么梯田的上方没有水库，也没有大江大河，而梯田里却有水？地处偏僻的哈尼人，又是凭着怎样的意志、智慧和力量，开垦出养育了世世代代哈尼人的如此壮观的梯田？他们又是怎样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？

去看过多次梯田后我才明白，哀牢山顶的茂密森林是水的源泉。由于红河哈尼族居住的地方多为海拔较高的山寨，山高坡陡，山脚为河谷，立体气候明显，河谷干热的气候使江河水大量蒸发，在蒸发的过程中遇山顶的冷空气后形成云雾，继而凝聚成雨水，倾泻下来，滋养了亘古以来的广袤森林。又由于森林巨大的贮水作用，使得这些降雨在高山森林中形成无数溪流、泉瀑、龙潭、池塘，无数溪泉沿着千沟万箐潺潺而下，滋润了梯田。

通过森林、村寨、梯田、江河四循环，构筑、滋润了哈尼梯田，也孕育了深厚的哈尼梯田文化。而半山区云雾升腾沉降形成随处可见的云蒸霞蔚、变幻莫测的云海奇观，将森林、村寨、梯田掩映覆盖，使人赏心悦目，美不胜收。

两千多年前，哈尼族的祖先从遥远的北方穿越崇山峻岭，迁徙到今天居住的这块山高谷深、沟壑纵横、森林密布的土地上，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游牧的草原，为了生存，哈尼族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挖下了第一块梯田。一个迁徙的民族，至此，停下了脚步，享受甜蜜幸福的生活。

罗正恒摄

今天的哈尼山寨，孩子们依然会玩一种大约延续了两千年的游戏——小男孩们在场院门口的空地上挖出象征性的小梯田，在上面玩开沟引水、挖田种谷的游戏。小女孩则背着小笆箩，在男孩开的小梯田里“摸螺蛳、拿黄鳝、撮泥鳅……”，透过孩子们的每一个动作，人们明白了哈尼梯田的起源。

站在哈尼梯田历经千年沧桑而不渗漏、不溃决、不倒塌的坚实田埂上，会感觉脚下的每一蹬田埂都是哈尼人的脊梁，每一块梯田都是哈尼人祖祖辈辈用血汗和生命垒成的。祖先的伟大力量已经镌刻在大山之上，成为哈尼人永远的骄傲和光荣。

当然，请不要以为哈尼梯田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，哈尼梯田和所有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一样，也在不断演绎着浪漫的经典故事。哈尼姑娘、小伙的淳朴爱情故事在此不说，这里要告诉读者的是一个来自浪漫之国——法国的爱情故事。21世纪的初始之年，一位法国小伙随旅行团，偶然走进了红河哈尼梯田，一下子就被壮观的梯田美景所征服。然而，归期已定，法国小伙不得不离开梯田。一个月后，法国小伙再次来到让他魂牵梦绕的中国红河哈尼梯田。这次，他带来了他美丽的未婚妻，在老虎嘴大约4平方千米茫茫梯田的见证下，他们在梯田旁的田棚里举行了婚礼，并在梯田的陪伴下度过了他们终生难忘的蜜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