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艾华林
在滇南生活十年了,我的心早已被这里的山水浸润。自十七岁从戎到栖居滇南,离湘已20余年,故乡于我不只是舟车停靠的港湾,还是精神谱系的根脉。此时,脑海里蹦出两句诗:“折花逢驿使,寄与陇头人。江南无所有,聊寄一枝春。”(南北朝 陆凯《赠范晔》)
一千多年前,正在江南赏花的陆凯看见过路的信使,便叫住他,折了一枝梅,写了一首诗寄给远在长安的朋友。在文人的心里,故乡其实是放大后的想象与建构。近读李光华的《滇南梦记》,亦有此感。
不记得是哪次采风时认识李光华的,印象中,李光华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,略显单薄但健谈。后来,在蒙自二中的一次社团活动中,我们有过一次深入的交流,多了一些文学的共识与互信。
李光华出生在滇南,求学寻梦、从教安家亦在滇南,他笔下所写皆滇南山水风物。最近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集子《滇南梦记》,就是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文字合集。
《滇南梦记》共五辑,十余万言,间杂光华所画之景,有“家在滇南”“滇南记事”“寻梦滇南”“滇南故人”“梦断滇南”五辑,寓景于情、写人记事,有浓郁的乡土气和人情味。
“在滇南的葱蒙山中、她恰似一面镜,折射着山峦的岱绿,映照着周围比她古老的群山、小镇、村庄、树木、土地、小溪……这一切造就了她秀美的身影。”(《故乡的湖》)。在李光华的故乡,这个“湖”是一个水库,却是红河支流(南溪河)的一个源头,百年滇越铁路就在水库旁边穿镇而过,电影《芳华》曾在这里取过景。光华所写之风物,于我有一种亲近的即视感,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滇南故园赤诚热爱。
“家在滇南”是李光华对故乡滇南的风物描写。那种“春天来了的热闹”“群山连绵的起伏”“美丽晚霞的铺陈”“故乡桃李的芬芳”“碧水青山的故园”,等等,文字寥寥,诗意圆润,倾注了饱满的热情,是对故园朴素情感的升华和想象。
“滇南记事”,记的是李光华在乡村小镇的童年经历。“寻梦滇南”,写的是作者通过不懈努力,考上大学,走出山村,一边在乡村从事教育事业,一边坚持绘画艺术的寻梦之旅。往事悠悠如云烟,回溯人生路上的漫漫旅程,有自我的觉醒与成长,更有自我的建构与激励。有些文字看似扯闲篇但有思考;有些篇什看似梦幻但有生活,温度是人间的冷暖。在现实与理想交织的时候,光华在想象中构建的滇南,是把美和梦融入血液里的。“滇南故人”,诸多篇什写的是滇南文事,读诗、品画、参展、采风、记事,生猛性情又诙谐幽默、有自嘲、有调侃,行文密不透风,交织日盛。我读出的确是一个地方的性情与风度。
当代著名美学家陈望衡在《当代美学原理》中说,“对故乡的爱不以家乡是不是富裕、是不是美丽为前提。人们经常将家乡比喻为母亲,正常心理的人哪个不爱母亲?正常心理的人对母亲的爱哪有什么前提?”
当下,增强家园意识,记住乡愁,似乎成了每一个个体都要面对的考题。作为生活的记录者,直面生活的碎片化抒写范式,已成网文的爽点和卖点。但如果就此沉浸在语言的柔美、叙事的精巧、情采的细腻,那就大大地削弱了文化的力量。李光华在《后记》里说:“写作于他,是一种随性而为来表达思想和情感的生活记录。”我深以为然又觉得率性而为,是要不粉饰、不做作地抒真意写真情,方显丹心。
责任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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