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黄朝光

　　最近，白族作家杨冠才创作的小说《别说我来过》与读者见面了。这篇抗疫题材的小说，从细微处入手，在普通医护人员的抉择之中，探寻人性隐蔽的美。

　　故事在女主角临安县惠民医院放射科护士玉兰的“斤斤计较”中开始。“主任，上个月的奖金怎么比之前少很多？”寥寥数语，一个受困于“柴米油盐”的家庭主妇形象跃然而出。男主角石峰，作为远近闻名的年轻陶艺师，“坚持自己的理念，宁缺毋滥，很多经销商都是排队等他的壶”，日子优哉游哉。

　　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，兼有党员身份的玉兰作出了听从组织号召的选择，这既是爱岗敬业的职责所在，也是党员的使命所驱，而石峰却有着自己的打算，发出一串问号：“怎么说走就走啊，你走了两个小孩咋办，还有爸爸住院需要照顾……”此时，“疫情就是命令”，玉兰白衣天使逆行之美，石峰是无法理解的。

　　在大河县，玉兰用她的大爱悉心照顾着患者。作者在这里，已经把玉兰“人间天使”的美呈现了出来，而石峰的一再诉苦，让这种美得到升华。抛夫弃子丢父母的玉兰何尝不想念家，想念家人，但疫情就是战场，后退一步，不仅保不了自己的小家，祖国的大家又有谁来保护。

　　玉兰爸爸不幸逝世的消息传来，丁领队让玉兰“收拾东西准备回家”，玉兰悲痛欲绝之际，却毅然选择了返岗。作者把玉兰比作“暗夜里绽开的一朵玉兰花”，倾注了对女主角无法释怀的情感。石峰也似乎开窍了，经此一事（玉兰爸爸逝世），他也说出了“一切由我来扛，让我们一起面对吧”的话语。

　　大河县解封了，北山县又沦陷了。玉兰与家人见面的机会又被疫情无情剥夺，她再一次转战北山。她内心的想法，只是去爸爸的坟前嚎啕，抱抱小孩，看看凤凰花开，而这些想法，竟也难以实现！玉兰的老同学李光亮在北山县，用家里的土鸡改善医疗志愿队伙食的微举，温暖了这群可爱的医护人员。

　　其实，玉兰在抗疫前线有多勇敢，她在家里就有多柔情。在爸爸的坟前，小说到了高潮，展现了一位既是英雄，又是常人，既是人间天使，也是为人女为人母的复合人物形象。“看着那些干瘪不久的祭果和略有残余的香纸，顿时嚎啕大哭起来，仿佛整个山谷都是玉兰哭泣的声音，偶尔几只山雀叽喳着飞过，都没有理会她的哭声。”至亲之人不得见最后一面，英雄的泪，却换来了人间最静好的岁月。

　　故事最后，石峰让玉兰花开在了电视背景墙上，给了玉兰一个惊喜。而我认为，其实更大的惊喜在后面，一惊是从儿子的口里听到了“有几次爸爸忙着做陶”，我揣测石峰更懂得了作为丈夫的责任；二惊是儿子“认真写作业”，妈妈玉兰的抗疫精神在他的内心发芽了；三惊是“玉兰花开的清香仿佛就是整个城市的味道”，疫情只会让整个城市越来越团结，越来越坚强。

　　英国作家毛姆说：“我笔下的每个人，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。”《别说我来过》的每个人得到了什么？玉兰、石峰也好，丁领队、李光亮也罢，甚至玉兰爸爸，他们用人性隐蔽的美，带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世界、一个处处有爱的人间。